唐朝宰相卢怀慎
唐朝的宰相卢怀慎清正廉洁,不搜刮钱财,他的住宅和家里的陈设用具都非常简陋。他当官以后,身份高贵,妻子和儿女仍免不了经常挨饿受冻,他对待亲戚朋友却非常大方。
他在东都(洛阳)担当负责选拔官吏的重要公务,可是随身的行李只是一只布口袋。他担任黄门监兼吏部尚书期间,病了很长时间。宋璟和卢从愿经常去探望他。卢怀慎躺在一张薄薄的破竹席上,门上连个门帘也没有,遇到刮风下雨,只好用席子遮挡。卢怀慎平素很器重宋璟和卢从愿,看到他们俩来了,心里非常高兴,留他们呆了很长时间,并叫家里人准备饭菜,端上来的只有两瓦盆蒸豆和几根青菜,什么也没有。卢怀慎握着宋璟和卢从愿两个人的手说“你们两个人一定会当官治理国家,皇帝寻求人才和治理国家的策略很急迫。统治的时间长了,皇帝身边的大臣就会有所懈怠,这时就会有小人乘机接近讨好皇帝,你们两个人一定要记住。”过了没几天,卢怀慎就死了,他在病危的时候,曾经写了一个报告,向皇帝推荐宋璟、卢从愿、李杰和李朝隐。皇帝看了报告,对他更加惋惜。
安葬卢怀慎的时候,因为他平时没有积蓄,所以只好叫一个老仆人做了一锅粥给帮助办理丧事的人吃。玄宗皇帝到城南打猎,来到一片破旧的房舍之间,有一户人家简陋的院子里,似乎正在举行什么仪式,便派人骑马去询问,那人回来报告说“那里在举行卢怀慎死亡两周年的祭礼,正在吃斋饭。”玄宗于是赏赐细绢帛,并停止了打猎。
人们传说卢怀慎去世时,他的夫人崔氏不让女儿哭喊,对他说“你们的父亲没死,我知道。你父亲清正廉洁,不争名利,谦虚退让,各地赠送的东西,他一点也不肯接受。他与张说当宰相,如今张说收受的钱物堆积如山,人还活着,而奢侈和勤俭的报应怎么会是虚假的呢?”到了夜间,卢怀慎又活了,左右的人将夫人的话告诉了他,卢怀慎说“道理不一样,阴间冥司有三十座火炉,日夜用烧烤的酷刑来惩罚发不义横财的人,而没有一座是为我准备的,我在阴间的罪过已经免除了。”说完又死了。
注: 卢怀慎(?—716),滑州灵昌(今河南滑县西南)人,武则天时任监察御史,后历任侍御史、御史大夫,玄宗开元元年(713)为宰相。卢怀慎自知才能不如另一宰相姚崇,凡事避让,在任期间的政绩只在于荐贤举能,任宰相三年后病故。卢怀慎为官廉洁,家无储蓄,门无遮帘,饮食无肉,妻儿饥寒,生活得很贫穷。他是唐代比较清廉的一位宰相。卢怀慎的儿子卢奂在广州作太守时,不为当地的奇珍异宝所动,能保持清廉节操,也受到当时人的称赞。 玄宗嘉其美政,为其写有赞词“专城之重,分陕之雄,亦既利物,内存匪躬,斯为国宝,不坠家风。”
1、主题思想
在《竹林的故事》中,废名以凝炼而韵味无穷的笔致,勾勒出宗法制农村中一派充满诗情画意、青春气息的田园牧歌图画,以及在此图画下所蕴藏的生活的悲苦。潺潺的流水,茂林修竹,碧绿菜地,远处的沙丘城廓...…菜农老程夫妇和他们的小女儿三姑娘,一家人就在其中过着贫穷却闲适的生活。
三姑娘乖巧聪慧,伶俐能干。她唱歌嬉戏,帮助父亲捕鱼种菜。贫穷的生活,使老程两个女儿早夭,这就更使老程夫妇相信命运,他们把三姑娘交给菩萨保佑。老程用紧巴巴的钱给女儿买了一把大红头绳扎辫子。三姑娘八岁的时候老程死了。剩下三姑娘母女俩相依为命,日子“一天比一天淡漠起来”。
三姑娘不愿别了母亲,成群结队地别城里去看赛龙灯。小说就这样平淡朴讷从容雅致地铺成一轴山水画卷,却又在淡雅之中寄寓了深深的哀愁。优美的自然,美好的心灵,三姑娘一家却承受着悲苦的生活。竹翠人美与悲苦生活的强烈对比,使人深思悲剧的社会根源,全文在赞美时深怀感伤。
2、艺术特色
在《竹林的故事》中,废名塑造出了一个纯洁优雅、生气勃勃而又承受着生活悲苦的乡村少女——三 姑娘形象,这个优雅感人的艺术形象是中国文学史上最富青春气息和纯情魅力的形象之一。她的健康活泼为“五四”文学退潮时期弥漫的伤感和苦闷吹来了一丝清新之风。
尽管废名并没有如鲁迅、王鲁彦等代乡土作家一样通过乡土写实为刻画社会现实,恬静安逸的描写使他笔下找不到时代动荡的痕迹。
以象征性写景来烘托人物神态性格的艺术手法,在《竹林的故事》中得到了极为成功的运用。小说中着力写竹,这是用以衬托三姑娘碧意盎然般的青春气息。小说以《竹林的故事》为名也寄寓着深意。一簇竹林里的房子,春天里竹子一天一天绿得可爱,闪现于其间的三姑娘。
葱茏的竹林与三姑娘的青春、苦乐仿佛融为一体,三姑娘的宁静恬淡就如这风雨中舒展自如的竹林。
废名注重用唐人绝句式手法构思小说,不讲究故事的完整曲折、情节的起伏变化以及人物的全貌言行。他注重通过一些富有情韵的细节、场景等。以情景交融成意境,最终使人物自觉地浮现凸出。
《竹林的故事》将三姑娘周围美的心理美的人情、美的景色等和谐交织,在淡美的情景中流泻出三姑娘缕缕哀愁,使这一人物形象在自然景观灵化、世俗人物雅化的描写中愈加真实动人。
以简炼含蓄的诗的语言对人物进行白描,是《竹林的故事》突出的特色之一。
扩展资料
20世纪20年代中期,由于早期文学现实主义的不断发展,一些侨寓他乡的作家,开始集中于以乡土回忆与写实为题材的小说创作,他们极力推动着现实主义的命运与农民命运相结合,外来文学影响与本土地域色彩相结合,一直延续到30年代,人们把这类作品称作乡土文学。
在这其中,废名就恰如以简朴的翠竹制作成一支牧笛,横吹出中国中部农村远离喧嚣的田园牧歌。1925 年2月16日《语丝》杂志第14期刊发了废名的短篇小说《竹林的故事》就是其代表作品之一。
参考资料来源
百度百科-竹林的故事
许地山创造的作品总是与宗教有着很微妙的关系,或许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宗教者的缘故吧。他的创作一开始,便汇入了问题小说的热潮中,却出手不凡,显出了与叶绍钧,冰心,王统照,卢隐等不同。
其中,引人注目的当属许地山那篇异域风情和宗教氛围十分浓厚的《缀网劳蛛》了,其主要表现在异域风情与宗教氛围的诠释上。在《缀网劳蛛》中那彩云缭绕的瑞大光塔,碧浪翻涌的“干多支”,人迹罕至的丛莽森林以及椰树,蒲葵,槟榔,大象,孔雀,美丽的“雀翎舞”,动听的“巴打拉”……一切都呈现着馥郁清晰的南国风情与异域色彩,就连当长孙先生与尚洁离婚的时候,史先生的劝说词也一样的充斥着浓郁的异国情调。“我现在正要告诉你,若是要到法庭上去的话,我可以帮你忙,这里不想我们祖国,公庭上没有女人说话的地位。况且他底买卖起先都是你拿资本出来;要离异时,照法律,最少总得把一半财产分给你……”这里不仅仅是一种异域的体现,更主要的,是他巧妙的通过人物的语言,对比中西方对性别方面的观点,提出“问题”——中国妇女的地位低下的问题。而尚洁的这一形象中,也或多或少的融入了一些负面的观点,作为一个旧社会的童养媳,被长孙可望从苦海中救出尚洁自然是对其感恩戴德,当史先生极力劝说尚洁与之离婚的时候“像他这样的男子,不要他也罢了,自毋须在法庭上公布离婚。”可事实上,她与长孙可望虽无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依照法律的规定,这种事实婚姻在法庭上公布离婚的时候依然作为正规的离婚事件处理。也就是说,尚洁依然可以得到长孙可望的一半财产。虽说尚洁是中国封建妇女的出身,但受过新教育的她,没可能不知道这些事情,就算她真的不知道,在史先生的帮助下,她依然会得到本来就属于她的一半财产。可是她没有这么做,而是说“财产是生活的赘瘤,不要也罢,和他争什么?”她深知自己爱得他深沉,那种感情无以为继而无可自拔。即使他走得绝情,即使他用把刀刺伤了她,即使他决定抛弃了她。可她知自己依然爱他,所以她宁愿一个人委屈在小小的土华中受尽别人的污辱和伤害,所以她可以忍住对女儿佩荷的思念而坚强的生活下去。
但笔者对尚洁这种看似看破了红尘的“清高思想”并不看好。一个人若真的断绝了一切私欲,那他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如果他自己都不曾在乎自己,照顾自己,那么他真的就是一个没必要的存在了。只是我们谁都知道,谁也不能真正的脱离了红尘,大多数人都是在红尘中沉浮,只不过是深浅不同而已。
好在作者笔下的尚洁倒不是真的无私无欲,否则倒像一个伪善人了,在尚洁与长孙可望分居三年的那段日子里,尚洁对长孙至少不是无尽的爱意了,或许在思念女儿佩荷的时候也层流露出对长孙可望的一丝怨恨,至少在三年后他们的复合中,并不似从前那样甜蜜。就如同破网远不比原网来的结实,即使补得再天衣无缝,依然会留下一些永不可抹去的痕迹。
尚洁对生活的感想就似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一般看破了红尘,这种思想不和谐的出现在一个年轻女子的身上,笔者认为这是一种悲哀,也是笔者对尚洁形象的不满和一点看法。
《缀网劳蛛》中,有浓郁的宗教氛围,尚洁从宗教的精神对待生活的不幸,以及惜官的乐知天命,克己容人,又使许地山的小说流溢出某种宗教的气息。想那尚洁,曾被丈夫所抛弃,后历遭劫难,流落异邦但她在命运的拨弄面前,以宗教的容忍心,苦乐观处事待人。,有时候,容忍过头哦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虽说尚洁在与长孙可望离婚的时候显出对生活的无欲无求,显现出一种得失随缘,不求闻达,一切都任其自然。好在她的这种人生态度没有一味的膨胀下去,因为这种人生态度并没有导向她对现实的否定,却进一步进化任务的生存意志,总得来说是积极的。
对于尚洁的性格,远不能用“善良”两个字来说明问题了,她善良到圣洁,圣洁到无知,而无知到愚蠢,或许因为每个人的阅历不同,笔者对尚洁这种所谓“达天之命”的强者精神不敢苟同,文中也有一段文字来描写尚洁的性情。“……她很有主意,用不着别人的知道,并且她在无论什么事情上头都用一种宗教底精神进行安排。她底态度显得十分冷静和沉毅,做出来的事情,有时超出常人的意外。”比如她在对待贼的问题上就让那些仆人感到意外。“一个人走到做贼的地步是最可怜悯的……若是你们明白他底境遇,也许会体贴他,我见了一个受伤的人,无论如何,总得救护的,你们常常听见‘救苦救难’的话,遇着忧患的时候,有时也会说出来,为何不从‘他是苦难人’那方面体贴他呢?”尚洁能为贼设身处地的想固然可敬,,一句话却使我愤怒。难道说所有的罪人(犯了罪的人)只要在他犯罪之前受到苦难以后,我们就要无比的体贴他吗?想想都觉得荒谬。许地山在中国困难的20年代写出这样的一篇小说,必是因为这点遭到了众多非议吧。
“我像蜘蛛,命运就是我底网。”许地山到底还是在阐述出自己要表达的观点了。通过尚洁那近乎无知的善良,通过她在土华那些令人满意的收获——灵性的珠子,通过她的达知天命,提出了人生命运一如蜘蛛缀网这样一个深含宗教哲学意蕴的命题。
虽说这篇小说中,笔者有些地方不能理解,但基本上还是给予肯定的态度。,以上仅是我个人的一些看法。
许地山,原名许赞坤,笔名落花生。他不仅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独树一帜的著名作家,而且在台湾文学史上也占据着独特的地位,他的文学创作极大地丰富了中国现代文学和台湾文学的宝库。1893年2月14日,许地山出生于台湾省台南府。他的父亲许南英是晚清进士,一位在台湾颇有影响的诗人和爱国官员,曾随刘永福抗击日本侵略者。他的母亲和舅父笃信佛教,所以许地山与佛教也结下深厚的不解之缘。由于从小就受到佛教思想的熏陶,许地山深受佛教影响。他曾以毕生精力从事佛学和宗教比较学的研究,其文学创作中亦不自禁地折射出某种宗教思想;,作为文学研究会的主要成员,许地山却又是服膺于文学“为人生”这一主张的。,他曾在《创作底三宝和鉴赏底四依》一文中,曾比较全面地说明了他的文学理念。许地山认为文学创作必须讲求“智慧宝、人生宝、美丽宝”这“三宝”。具体而言,“智慧宝”指的是生活经验,“美丽宝”指的是作品语言,这是一般创作都离不开的两项内容。值得注意的是他所说的“人生宝”,强调“人间生活不能离开道德的形式”,无论创作什么文学作品,都要对人和社会有益,“即使他是一位神秘派、象征派、或唯美派底作家,他也需将所描写的那些虚无缥缈的,或超越人间生活的事情化为人间的,使之和现实或理想的道德生活相表里。”?从这些关于文学创作的论述中,我们可以看出许地山的人生观充满了宗教的“普渡众生”的意味,而这必然会反映在他的创作中,特别是他的早期作品中,更是濡染上了异常鲜明的佛教色彩。
佛教对许地山的人生观与文学观的影响是多方面的。许地山曾于《我们要什么样的宗教》一文中说“宗教是社会的产物,由多人多时所形成,并非个人所创造。”?虽然参加和经历了“五四”新文化运动,,许地山却不同于五四时期的其他许多知识分子,他对于社会人生的思考,借助的不是西方文化思想,而是从包括佛教思想为主要组成部分的东方民族思想文化起步的,具有浓厚的传统意味。,“五四”新文化运动所倡导的民主、科学思想也对许地山产生了莫大的冲击与影响,他早期的作品中也充溢着反封建的人道主义思想和民主主义感情;渗透着对被迫害、被侮辱的弱小者的深切同情和对封建社会黑暗与苦难的沉痛揭露。不过,许地山的这些作品大部分都打上了鲜明的佛教思想的烙印。
佛教的“多苦观”可谓对于许地山有着相当深广的影响。许地山自幼饱经忧患,青少年时期因生计艰难,曾数度漂流域外。个人的亲身遭遇,以及耳闻目睹的底层民众的悲惨生活,这一切汇聚起来,使他接受了佛教关于“人生皆苦”的思想观念,一开始创作就发出了“生本不乐”的叹息。换言之,在对社会人生的认识上,佛教认为人生就是一个苦海,以有生为苦恼,生死轮回,人始终都沉溺在这可怕的苦海中,永远无法超升。而佛教最根本的教义“苦、集、灭、道”四谛,对于人间苦难的揭示可谓比较彻底,许地山也就由此看到了世界的不完整性,感受到了现实社会中存在的诸多弊病。在《心有事》一文中,许地山严肃地指出当时是一个“积怨成泪,泪又成川,今日泪、雨交汇入海,海涨就要淹没赤县”的残酷、黑暗的社会。,许地山早期创作,描写人生苦难的作品所占比例甚重。像许多“五四”作家一样,许地山也相当关注当时流行的“问题”与“主义”之争,积极探索关于人生与人生观的系列问题,早年曾创作了不少具有探索性意义的“问题小说”。而且许地山早年可谓相当热心于妇女问题的研究,发表了不少有关妇女问题的文章。他的小说集《缀网劳蛛》中的12篇作品中,以女性作为主人公的就占了7篇。而佛教的“多苦观”,使他对于中国妇女的苦难遭遇认识的更为深刻与透彻,并对妇女的不幸命运产生了极大的同情与怜悯,更进一步深入探讨和揭示了妇女这种屈辱地位形成的社会根源。譬如《缀网劳蛛》中的尚洁,就经历了长孙可望以刀猛击、冷酷遗弃、霸占财产和剥夺女儿等的种种磨难。《商人妇》中的惜官,经历了久别、被卖、逃亡等种种苦难。这两位女主人公的经历都充分印证了佛教的“多苦观”。,许地山并没有仅止于对“苦”的揭示,而是将佛教知命、顺命的人生观通过这两位女主人公得以展现。
《缀网劳蛛》中的尚洁对于闲话、危险、爱情、家庭、窃贼、命运财产、品德、人生、宿怨等等处世的方式,有着独到的领悟与理解“危险不是顾虑所能闪避的”;“我们都是从渺茫中来,在渺茫中住,望渺茫中去”;“横竖是往前走,顾虑什么?”“世上没有一个人能够把真心拿出来给人家看;纵然能够拿出来,人家也看不明白,那么,我又何必多费唇舌呢?”“我只求自己无愧,对得住天上底星辰和地下底蝼蚁便了。”这种人生态度,不仅使尚洁超脱了人间的一切闲话猜疑、苦难艰辛,而且使得凶猛愚顽的长孙可望忏悔了自己的罪过,终于受到良心谴责,而由“恶”向“善”复归。既然人生充满厄运,而且抗争命运也无济于事,那么人们对于人生将采取什么态度呢?尚洁对于人生的态度给了人们隐约的暗示面对悲剧人生不应悲观怨尤,面对悲苦境遇不应消极绝望;要以顺应自然、沉毅达观、适应补救、平衡心态,来面对复杂多变、苦难艰辛的人生。这就是小说中女主人公尚洁所谓的“补网”人生观“我像蜘蛛,命运是我的网。蜘蛛把一切有毒无毒的昆虫吃入肚里,回头把网组织起来。它第一次放出来的游丝,不晓得要被风吹得多么远;可是等到粘着别的东西的时候,它的网便成了。它不晓得那网什么时候会破,和怎样破法。一旦破了,它暂时安安然然地藏起来;等有机会再结一个好的。人和它的命运又何尝不是这样?所有的网都是自己组织得来,或完或缺,只能听其自然罢了。”尚洁所信仰的这种“蜘蛛哲学”,实际上也是深受佛教思想影响的许地山的心声。许地山曾有这样的言论“人类底被压迫是普遍的现象。最大的压迫恐怕还是自然的势力,用佛教底话,是‘生老病死’……我不信人类在自然界里会有得到胜利的那一天,地会老,天会荒,人类也会碎成星云尘,随着太空里某个中心吸力无意识地绕转。所以我看见底处处都是悲剧;我所感底事事都是痛苦。可是我不呻吟,因这是必然的现象。换一句话说,这就是命运。作者底功能,我想,便是启发读者这种悲哀和苦感,使他们有所慰藉,有所趋避……在不可抵挡的命运中求适应,像不能飞底蜘蛛为创造自己的生活,只能打打网一样。天赋的能力是这么有限,人能做什么?”?比照许地山本人的人生观,小说中女主人公尚洁的人生哲学,不也就易于理解了吗?尚洁虽然不是“乐天”的,却是“知命”的,能够随遇而安的。
至于《商人妇》中女主人公惜官的悲惨遭遇和她的应对之道,则形象地诠释了“顺命”的思想。马克思曾说“宗教里的苦难既是现实的苦难的表现,又是对这种现实的苦难的抗议”。?关于这点在这篇小说中得到了很充分的印证。惜官的一生受尽了命运的恶意拨弄,先是恩爱夫妻被迫分离,丈夫飘零到南洋自谋生计。当她千辛万苦寻找到丈夫后,却被已经变心的丈夫卖给了一个印度商人作第六房小妾。惜官在异国他乡忍辱含垢地熬过了几年,印度商人死去之后,她被迫陷入了更深的劫难,几乎被害得丧失了性命,不得不冒着巨大的危险逃出家门,被孤独地抛向茫茫的人海之中,作者叙述了惜官在经历了这一系列的人生之“苦”后,渐渐认识到人生真谛,顿觉今是昨非,终于大彻大悟地开始“顺命”。从此,惜官身在苦海不觉苦,身心宁静和谐,恬淡怡然,过着精神富足的生活,并在了自己半生的遭遇后,发明了一种自慰的哲学“人间一切的事情本来没有什么苦乐底分别你造作时是苦,回想时是乐;临事时是苦,回想时是乐。我换一句话说眼前所遇底都是困苦;过去、未来底回想和希望都是快乐。”这些话俨然像是出自一个通过无数艰苦修行,终于“悟证真如”的高僧之口。而被惜官奉为圭臬的这种人生哲学,恰如马克思曾说过的“宗教是被压迫生灵的叹息。”?
《命命鸟》则以敏明和加陵这对青年男女追求爱情和理想人生、反抗家庭和世俗观念而毅然殉情的悲剧故事,诠释了佛教倡导的“解脱苦海”和获得永远“超升的”大喜悦,敏明和加陵这对男女主人公,均为年轻的佛教徒,他们虽然没有像《缀网劳蛛》中的尚洁和《商人妇》中的惜官那样随缘认命,安守“生本不乐”的信条,但他们仍然彻悟了从人生苦海中“解脱”与“超升”的道路,超然于世俗。他们既没有“不能忘情的苦恼”,又带着无限喜悦去选择死亡。在这场爱情悲剧中,男女主人公也许可以通过抗争获得幸福,并不一定有非死不可的理由;按照佛教对于苦难意识的体认,敏明和加陵对于死的那种安然态度,那种充满大欢乐、大喜悦的选择,就不是一般意义的人生超度了。女主人公敏明在赴死之前在梦中经历的那个世界里既看到了感情的变幻反复与无常,又体验了到了凡夫俗子“肉体底障碍真是大哟”,更真切体认到那个“死”所代表的世界是一个“那么好的地方”。这个梦中的美奂美轮的世界,实际上使敏明彻底看穿了人生的苦恼,彻底厌烦了人世间的污浊,真正被彼岸世界的清幽美丽所吸引。与这种人生的大彻大悟相比,爱情上的那点不自由,真可谓是微不足道。,敏明“精神上就起了莫大的变换。对于婚姻另有一番见解,对于加陵的态度更是不像从前。”当敏明在绿绮湖边手持优钵昙花,向着瑞光大光合掌祈祷时,她所获得的就是一种从人生苦海中彻底超脱出来的大欢乐与大喜悦。
正是敏明的这种大彻大悟感动了并不厌世的男主人公加陵,使他满心欢喜于敏明的选择“有那么好的地方,为何不告诉我?我一定离不开你了,我们—块儿去罢。”于是两人从容不迫、义无返顾地走向水中求得永恒的喜悦“月光更是明亮。树林里萤火无千无万地闪来闪去,好像那世界的人物来赴他们的喜筵一样。”“他们走入水里,好像新婚的男女携手入洞房那般自在,毫无一点畏缩。在月光水影之中,还听见加陵说‘咱们是生命的旅客,现在要到那个新世界,实在叫我快乐得很’。”小说中所渲染的这种死亡时的特殊气氛,无疑是在强化一种真正超脱人生苦海的美妙境界,表达了对今生来世和生死轮回的体悟,充满了对人生“涅�”的赞美,强调了对真正超脱人生苦难之死的“无量欢愉”。由此可见,许地山通过这个爱情悲剧反映的是更为深刻的人生悲剧,小说以死的超脱,表达了一种对社会与人生的自觉性抗争和对于清洁美丽“极乐世界”的理想化追求。而作者通过男女主人公的“殉情”,揭示的实际上是他们的“殉道”——对现实中污浊人生的蔑视和超越。这篇小说所体现出来的悲剧意义远远超出了纯粹爱情悲剧的范畴,而是显示出了更为深广的意义与内涵,也显示出了许地山在文学创作中对于现实人生的思考所达到的哲学的深度与广度。
佛教思想对于许地山早期创作的影响还表现于他常常以感恩与奉献的态度来为人处世,这就是许地山所谓的“落花生主义”。许地山在散文《落花生》中写道“这小小的豆子不像那好看的苹果,桃子,石榴,把它们的果实悬挂在枝上,鲜红嫩绿的颜色,会使人一望而生羡慕的心。它只把果子埋在地底,等到成熟,才容人把它挖出来,”“好像花生,因为它是有用的,不是伟大的,好看的东西。”不求闻达显赫,但望于人有益。可见,在人生形态这个层面上,许地山早期的许多作品中则深刻揭示了外部世界偶然性和生存环境对人的生命形态和生存方式的规定性和支配性,从而造成人生的终极命运的问题。譬如散文《愿》一文,也表达了同样的感恩与奉献的思想。妻子对丈夫说“我愿你作无边宝华盖,能普荫一切世间诸有情,愿你为如意净明珠,能普照一切世间诸有情,愿你为降魔金刚杵,能破坏一切世间诸障碍;”丈夫则回应道“极善,极妙!但我愿做调味的精盐,渗入等等食品中,把自己形骸融散,且回复当时在海里底面目,使一切有情得尝咸味,而不见盐体。”这种愿为宝华盖、净明珠、金刚杵,乃至精盐的“舍身救世”的博爱精神,其间的佛教意味可谓相当浓厚。牺牲自己而造福人类的佛教思想正与“五四”时期所倡导的人道主义思想确实有颇多相通之处。显然,许地山所倡导的人道主义穿上了一层“普渡众生”的佛教思想的外衣,给人道主义注入了一种为世间众生服务,并愿意为众生幸福而献身奉献的精神。从这种博爱的佛教思想出发,许地山在他的创作中自然就会经常表达出对于底层人民,特别是对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弱势群体的深挚同情与关爱。在《债》一文中,那个客居于岳母家的男子这样说“我所欠的是一切的债。我看见许多贫乏人,愁苦人,就如该了他们无量的债一般。我有好的衣食,总想先偿还他们,世界若有一个人吃不饱足,穿不暖和,住不舒服,我也不敢公然独享这具足的生活。”这种追求众生平等、天下人都“饱暖”、“具足”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思想,不也正与佛教所宣扬的“慈悲”观念一脉相通吗?
至于《空山灵雨》的《鬼赞》中,更是充满了佛教的“感恩”意味。作者写道“人哪,你在当生,来生的时候,有泪就尽量地流,有声就尽量地唱;有苦就尝,有情就施,有欲就取,有事就……等到你疲劳,等到你歇息的时候,你就有福了。”又譬如《七宝池上底乡思》里的这段抒情“纵然碎世界为微尘,这微尘中也住着无量有情。所以世界不尽,有情不尽;有情不尽,轮回不尽;轮回不尽,济度不尽;济度不尽,乐土乃能显现不尽。”这样的话都充满了佛教的感恩意味。显而易见,以上这些关于人生和人生观的种种富有哲理的领悟和诠释,既明显地渗透了佛教的“无我”、“虚空”、“不争”的观念,又渗透了作者自己的人生体验和人生探索,当作者再以“落花生主义”的奉献、博爱精神加以融合之后,就使得许地山倡导的带有浓厚宗教色彩的人道主义、民本主义哲学具有了一种世俗化的意味,从而使佛教成为了一种有情的人间宗教。既坚持了佛教的安然顺命,建构起了一种谦虚踏实、沉毅执著、爱恋生命的人生哲学,从而让人们易于接受和领悟。换言之,许地山努力地在他的文学作品中宣扬着他所谓的“完满”的宗教和人生哲学,即承认外部世界的不可抵挡和人为力量的极其有限,因而认为在渺茫的人生之途上,理想的心态和人格是——与物无争,与人无争;尽力耕耘,不计收获;不慕功利,但求无愧;冷眼热心,达天知命。显然,这是一种对人生和人生观大彻大悟后的理解和诠释。由于人生只能永远处于改造环境,又依存环境;不断选择,又受到选择;渴望完满,又易于破损的悲剧境地。因而许地山早期的文学创作就从人生形态和人生态度两个层面揭示了人生和人生观的底蕴;人的生命形态和生存方式如西洋镜与万花筒般地丰富多彩、变幻莫测,人们不仅无法自我选择、自我设计生命形态和生存方式,也无法预测自己的未来与前途;而且人的生命形态和生存方式必定要遭受外界力量的冲撞损伤;,人的生命形态和生存方式虽然充满了损伤和苦痛,但面对既定的生命形态和生存方式,人们还是应当采取达观、执著与不放弃的态度。
许地山宣扬的这种处世态度,或许可以被称之为普通人正视悲剧而不悲观的人生观吧。
简言之,许地山文学创作中的“佛”缘确实是很深厚的,作品带有浓郁的佛教色彩,尤其是那种对人生大彻大悟的认识;清淡雅丽、从容不迫的叙事方式;含蓄蕴藉的抒情手法;娴静自然、温顺忍让的人物性格;曲折离奇的故事情节;尖锐复杂的矛盾冲突;启人深思的隐喻与象征,全都在一种冲淡调和的佛教思想观照下统合起来的。这一切不但令许地山早期的文学作品达到了浪漫传奇、哲理玄想和现实人生的奇妙和谐与统一。而且使得许地山的早期创作达到了代一般作家所难以企及的境地。而我们今天来重新整理,并批判地接受许地山留下来的这份珍贵的文学遗产正是完全必要的,对于我们更加深刻地认识现代历史和历史人物对中国文化的独特贡献也是大有裨益的。
许地山是我很钟爱的作家,想了解更多关于许地山先生的朋友欢迎加入许地山的饭团,这里有最详尽的许地山的图文资料 ,地址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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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缀网劳蛛》读后感范文800字
许地山的《缀网劳蛛》里刻画了一个独立、沉静的女子,尚洁。《缀网劳蛛》讲述的是尚洁从婆家逃出后嫁给一个她并不爱的男人长孙可望,被可望怀疑与伤害后离开夫家独自生活,长孙可望醒悟请求原谅后离去了的故事。在整个的事件过程中,尚洁从始至终都是保持着沉着冷静的态度应对生活中各种纷杂的悲欢。
《缀网劳蛛》这篇文章是许地山先生1922年所创作,或许当时作者刻画尚洁这一人物时,有宣扬革命的因素,如小说中的尚洁不像传统中国女性那样逆来顺受,三从四德。比如,遇到事情,她有自己的主见与看法,这就含有反封建礼教的意味。但我在此并不过多谈论本文在当时的影响,我单单说我读完这篇小说后的.个人感受,准确来说是对尚洁的经历及其言行的感受。
读《缀网劳蛛》后,我被小说中的主人公尚洁所深深折服,不禁叹服,好一个沉静智慧的奇女子。下面我就叙述尚洁折服我的几点缘由。一是善良。尚洁是个基督教徒,有着一颗博爱怜悯的心。对待受了伤的小偷,她制止了仆人对小偷的鞭打并给予治疗,因同情小偷而不让人报警。若有读过鲁迅先生笔下的《狂人日记》,对当时“吃人“的社会有所了解。你就知晓这般菩萨心肠在当时可是寥若晨星的。二是独立,有主见。尚洁从夫家离开后,并没有乞求朋友史夫人的帮助,而是独自一人在岛上生活了三年。而且对待每件事,尚洁都有自己独特的看法与做法。想想当下,尚曾有大学生不会洗衣裳,不会系鞋带的现象出现。三是聪慧,有哲思。尚洁是一个颇有姿色的弱女子,她在岛上面对一群垂涎她美色的五大三粗的粗壮汉子,却能独善其身,并以威仪令他们为其做事。这份本事不能说不厉害,这是许多男人都无法做到的事情。而面对生活中的许多现象,尚洁时有触动,提出颇有道理的哲思。比如“我们都是从渺茫中来,在渺茫中住,望渺茫中去。若是怕在这条云封雾锁的生命路程里走动,莫如止住你底脚步;若是你有漫游的兴趣,纵然前途和四周的光景暧昧,不能使你赏心快意,你也是要走的。横竖是往前走,顾虑什么?“四是沉着冷静。面对突如其来的苦难,尚洁总能冷静地去应对。其中最让我印象深刻的一幕是当长孙可望突然用匕首刺向尚洁时,她没说什么,但用一种沈静的和无抵抗的态度去面对。泰山崩,而不变色。危险临,而不惶恐。不得不让人佩服。
尚洁身上令人折服,敬佩,值得我们学习的闪光点稠若繁星,在此我不一一赘言。
不因喜乐而忘形,不因悲愁而秃废。我从尚洁身上看到了一种从容淡定的生活姿态,优雅而高贵。这值得我们效仿,让我们活出自己的从容。庭前花开花落,闲看。天边云卷云舒,坐观。
《缀网劳蛛》的结尾具有悲剧色彩,长孙可望请求原谅后离开了。我觉得以悲剧结尾,既能反应当时女性寻求解放的困难,也能反衬尚洁沉静,独立的品质。也点出主题,命运的网破了,我们能做的就是修补,不必过多地抱怨,那样于事无补。
;尚洁是许地山的代表作《缀网劳蛛》中的女主人公,书中的她是中国封建妇女的出身,但接受过新式教育。尚洁是旧社会的童养媳,因为不甘命运的安排,逃离了婆家,和曾经帮助过她的长孙可望结为夫妻,但他们之间并没有爱情,时间不久被长孙可望遗弃。后来又被长孙可望接回来,但自己却去了槟榔屿赎罪。
书中的尚洁慈悲善良,她遇到一个贼受伤时,没有去责怪他,送他去警察局,而选择救护他。同事,她安于生命,与世无争,对生活很乐观,视财产为粪土。
尚洁也是一个平凡的母亲。离异之后没有丢弃做母亲的责任,也会思念女儿,经常托人偷偷的带东西给她的女儿佩荷。
扩展资料
《缀网劳蛛》是许地山的代表作,因为作者本人信奉佛学,其代表作也具有浓郁的宗教色彩,在女主人公尚洁身上体现的很明显。
尚洁是善良的慈悲的。当她看到有贼受伤时不是责怪而选择救护;尚洁是安于生命的,在被长孙可望抛弃之后选择冷静的接受现实,独自生活;尚洁是乐观的,面对生活的种种不如意,没有自暴自弃,而是积极乐观的生活,并且不看重金钱。
她认为,“我像蜘蛛,命运就是我的网,人不能完全掌握自己的命运,反而会受到偶然的外力的影响‘’。这种充满基督教思想的人生哲学,充分显示了人世的苦难和安分随时,安于命运和在心理上战胜命运的人生态度。
参考资料缀网劳蛛-百度百科